这么冷的天,不说那些鸡的保暖工作要做好,别冻死鸡。
就只说这些房顶上的积雪,可别把土胚房的屋顶给压塌了。
到时再把这些鸡都压死了,徐恒生可没地方哭去。
雪其实是很重的。
别看雪轻飘飘的下。
但是聚少成多,就算是水泥钢筋的顶,它照样能压塌。
徐恒生可是记得很清楚,在后世生活时的三四年前。
有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大。
好多房顶都压塌。
甚至有一处广场的厚实天顶都被雪压趴,幸好是在夜里,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。
如今这大梁朝,大多数人家都是土胚木质屋顶,比牢固,那可比水泥差远了。
徐恒生寻思着,自己或许等几天去县衙时,最好也跟纪县令提醒下。
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死伤。
然而,当徐恒生进了屠宰场,才发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些。
当初建造养殖屠宰场时,就是追求效率。
因此这些土胚房,并不如何牢固。
眼下这雪铺在屋顶上。
从外面看还看不出来什么。
但进到屋里,再看,就能清楚看出,那些土胚屋顶有明显的下陷趋势。
如果垮塌下来,屋子里的这些鸡可一只都活不了。
徐恒生立刻命人前往所有屋子检查。
幸好,整个厂房只有三分之一的房子有不同程度的塌陷。
“赶紧找足够长的木头,将塌陷地方抵住。然后再让人赶紧修复。”
徐恒生指示众人行动。
随后,徐恒生又带着人,找来梯子,将所有屋顶上的积雪清除。
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以后每两天,清理一次积雪。”
徐恒生把林小寒喊来,他现在是负责工厂里的大小事宜,什么事吩咐下来,很快就能办好,徐恒生也很放心用他。
将工厂里的事处理完,徐恒生又去了趟大棚地。
现在二娘食肆里的蔬菜,除了市场上售卖的那一两种很单调的白菜萝卜之类。
剩下的。
诸如青菜豆芽土豆那些,可全都靠徐恒生几个月之前就布置好的蔬菜大棚维持。
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些蔬菜。
二娘食肆的生意,就算是冬天一日冷过冷过一日的眼下,生意也好得很。
而且徐恒生前几天才刚刚送了一批进献给女皇陛下。
作为女皇陛下说要在过年宫筵上赏给自己礼物回礼。
虽说礼物还没收到,但身为臣子,总要对陛下这番心意有所回应才好。
何况就算不赏赐。
一想到之前那些万花筒的哭笑不得事,以及作为未来女婿的身份。
徐恒生也都该有这份孝心的。
这将近百亩地的蔬菜大棚,对自己来说,在某种程度上,政治性可比食用性还要大。
因此,当徐恒生看到白花花一片的大棚地里,被积雪压的都要快要压瘪了的大棚。
便立刻让人去找人削制大量手臂长的粗木棍,用来支撑大棚。
并且也布置了人手,要求按时除雪。
接连在自己工厂忙了两天,就在第三天上午,徐恒生正准备要回城时。
衙门里的朱捕头便来到工厂,主动找上了徐恒生。
“头,您赶紧跟我回去吧,长安城从昨天开始,就有大量灾民涌到城外。吓得守门卫队都把门关上了。”
“我还是趁着今早天不亮时候,动用了县令的命令,才能出来。您赶紧跟我回去吧,这可是正需要您出面的时候。”
徐恒生身为长安县尉,所管辖的,就包括治安维持秩序等一切与兵事相关的事。
“还有这种事?走,带我去看。”
徐恒生嘱咐了林小寒一定要谨慎,有事及时报告自己之后,便与朱捕头急忙朝长安城赶去。
果然,两人坐在马车上,还未近到城门下。
就看到墙角下一片白雪地边,倚着墙根坐了黑压压一片的百姓。
这些百姓男女老少都有,缩在城边,看起来冻的似乎都要不行了。
“他们这是从哪来的?为什么不让进城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徐恒生很不能理解。
这最近也从未听说哪里有灾。
怎么就突然成这样了!
“我早上出来时候,只听说他们是长安洛阳这一带附近的百姓。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朱捕头摇头。
徐恒生皱眉道,“我去问问,我们下车,步行过去。”
因为他已经看到,有好多想要进城的马车,似乎都不敢靠近。
全都在距离较远的地方停车观望。
这事就绝对不正常。
待徐恒生先走到那些停了马车聚集在一起的行商人边,才弄清了事情经过。
原来是因为下雪,这积雪果如徐恒生担忧的那样。
将周围好多地方百姓的家给压塌。
家里的粮食啊之类的连损失顺便被人哄抢。
就只能出来找活路了。
又因为距离长安城这么近,因此这些人竟就自发性的,全都聚集到长安城角下。
然而。
就算是坐拥近百万人口的长安城,对这些具备不安定因素的流民百姓。
谁也都不敢开口要放人进城。
今年夏天那场因蝗灾闹起的流民,大家可还都没忘呢!
“可这样下去,人坚持不了多久,就得冻死。”
徐恒生听完那些行脚商分享的情报。
却更加担忧。
马上就要过年,流民惨死在京城城墙外。
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就算徐恒生没看过几本史书,但他也知道,若真有这种发生。
这也就距离亡国不远了。
一想到朝代更替时候的动荡程度。
徐恒生觉得还是眼下这种安稳日子,更适合自己。
“不行,绝不能就让他们这么在城外待着。
昨天已经熬了一夜,如果再来一夜,这些人,恐怕每十个里面都活不下一个!全都要救!”
徐恒生环视整个墙城,目测一下,恐怕不止三四千人。
在大梁朝朝,超过三四千人,可就算得上是中县、甚至上县这种大县了。
而且零零散散的,还始终有人在长安这里过来。
预计的人数,只会更多!
“头,你想帮他们?这可怎么帮?”
朱捕头苦着脸摊手。
“纪县令昨晚说,他已经去找京兆尹了,这事还是得朝廷出面,咱就两个人,我也帮不上啥忙...您自己...您自己怕是.”